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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校长马老头
2011-07-10
  

    上初中那年我才十三岁,到破破烂烂的中学校园后,常见到一个农村打扮的老头扛着一把铁锨,或在操场、或在校门外逡巡当时。我还以为是农村里的那位庄稼汉,后来才得知他便是我们的校长;竟莫名地认为这个人没水平。

    果然,开校不久,便应验了我的猜测。这个庄稼汉带我们的政治课。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写得一手极为俊秀的粉笔字。第一堂课他讲了约三十分钟,他说,今天我们了解一下什么是人才;首先为一笔好字;其次是一口好话,一表人才。其他的场景渐渐淡化了,只记得而后这老头常常让别的老师顶替上课,至今有一个细节令我记忆犹新。一天刚上课,班上的鼻子筒依旧"硕果累累",马老头刚上了几分钟,走下来,用手帮鼻子筒揩掉,然后继续讲。而今,我也走上了讲台,再体味这一细节,才明白什么是大爱无言。

     马老头最喜欢的把式仍然是铁锨,课余他参与最多的自然是劳动。校园的操场不平了,他亲自指挥修整;土夯的校墙缺口了,他亲自指挥和泥修补;花池要种了,他亲自指导种植。那年头,学校没有自来水,唯一的饮水管道也隔三叉五堵起来,老头常带一些学生到两三公里处疏通。记得那一次是刚刚立春,水管又堵了,全校又闹水荒。那天,我也被调遣。我们扛着铁锨,提着雨鞋,一路寻查上去。大约走了四五公里,终于找到了问题点。但由于上游水大,观察井里早已涨满了水,我们虽然马不停蹄,极力舀倒,井中仍有积水;初春的太阳虽然挂在天空,但早已湿漉漉的鞋子,裤子渐渐的硬起来。于是马老头让我们拾来 麦杆点燃给我们取暖。而后又来一次紧急舀水赛。接连几次,仍旧无济于事,马老头看看已精疲力尽的我们,一边指挥,一边拿起雨鞋,"扑通"踏进水里,在冰碴水里费了好大周折,终于拾出了堵塞物。当夕阳踏者着乌鸦的脚步到来时,马老头才和我们一起回去。后来我曾在资料中看到马老头身为农家子弟,带领学生建成校尉中学,曾开辟了学校农场;带领学生自力更生,修厕所,泥围墙,而那年离他退休仅有两年。

    由于当时我乡经济落后,学生上下学沿着一条河边行走,学生安全受到威胁。马老头不时带领教师几路检查,竟然多年没有一起事故发生;也是那时,校尉中学这个偏远的中学,教师们用上了简易的锅炉;也是那时起,名不起眼的这个乡村初中竟然中考录取率直线上升。后来,我在与一位老师的聊天中,有得知马老头在退休前的两年还一直在跑项目 希望使自己一手经营的学校建成楼房。

    斗转星移,至今已是十多年过去,我的母校虽几经修缮,但仍旧时昔日的平房,。毕业那年,马老头依然在学校,依然在窗前放着一把铁锨,依旧在闲暇时来点秦腔,写几个毛笔字。后来,听人说,退休后,马老头又一门心思发展养猪。前年,在《武威日报》上登载了一篇怀念他的文章,又使我忆起这个农民样的校长,这位桃李满天下,而子女依然是清一色农民的校长。

     如今,当我也成为一名教师,体味从教的甘苦时,才真正明白老头校长的大爱、真爱。或许农民的质朴厚道造就了他的孜孜不倦,他的忠诚, 他的奉献。 或许老头二字有几分不敬,我愿以此来彰显这个可敬的农民校长-------马多才。愿上苍永安他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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