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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2019-04-29
组别:离校
“你还记得我吗?”一个粗厚的柔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是低声呢喃,像是无助呼唤。我想知道它是谁,可一眨眼就只剩无人的空旷,让人无迹可寻。
  这样的声音很熟悉,每每响起,像是羽毛挠了挠心脏,无关疼痛却让人魂牵梦萦。
  “来啊来啊!来抓我呀!”少女迎着阳光奔跑在长长的田埂上,身后是她的同伴。这些孩子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奔跑着玩闹着,任凭汗水湿透衣衫,夕阳晕红脸颊。直到天空逐渐穿上了黑色的睡衣,直到大人们在田野里干完了农活,孩子们才在大人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分别,拿着来时执意要拿上干活实则只是乖乖躺在田里的小锄头(点锤),跟在大人后面走着,一边心里盘算着明天的玩耍。
  乡间的孩子总是不停的玩闹、冒险,永远地充满活力,令人惊羡。
   三月的暖风拂过田野,金黄的油菜花探了探头又害羞地埋了埋脸蛋,又不失它明媚的笑颜。蜜蜂在它的花芯驻足,风儿也为陨落的零星花瓣祭奠。

“嘘,小声点!”油菜田里传来一阵声音。三个女孩畏手畏脚地藏在油菜花下蹒跚前行,她们在油菜花田的田埂上停下。“谁先去?”女孩们面面相觑——终于一个矮个子女生发声了“我来!”只见她悄悄地走到田埂上,倚着树,伸长手,踮起脚,奔向树枝,够了好几次,都未能成功。她焦急地剁了剁脚,无助地望向那个腼腆的高个子女生。在两人的鼓动下,高个子女生开始扯柳枝。另外两个女生扶着她,“使劲奔啊!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小心点!旁边就是小溪,别掉下去了!”“欸?”寂静的田野里,她们此起彼伏的声音显得分外喧闹。
  突然,咔擦一声,树枝断裂。“耶!”女孩们高兴地欢呼。“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谁叫你们折别人家柳枝的!”一个面露凶色的中年妇女吼道,打破了她们暂时的欢乐。这狗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也开始汪汪的叫。女孩们抱着柳枝拔腿就跑。气喘吁吁的跑到远处的田埂上,然后,一边用偷折的柳枝编花环,一边为刚才的冒险经历欢心大笑。

   或许,你不会相信,但这确实是事实。孩子们会仅仅为了荡秋千而翻过自己害怕的围墙;为了尽情的奔跑玩耍而不怕摔倒受伤;为了朋友们一起开心而大方分享糖果。孩子们总是无畏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欢乐。
  四月,油菜花谢了。田野中蜜蜂的身影少了,放风筝的人多了。一只只风筝在天上飞,像是鸟儿展翅飞翔。田野里的人将手里的风筝线放的越来越长,想要风筝飞的更高。孩子们那拿着风筝线在前面奔跑,大人们在后面举着风筝,直到风筝能够飞翔。看着孩子们的笑颜,所有人都满心欢喜。有人说,要想风筝飞的更高,就应该放开手中的线。我想,大概是不能的吧!放开线,或许风筝会飞的远,在你看不到的远方坠落,又或许短暂的高飞后坠落在你眼前。风筝始终会坠落,因为它,不具备自我飞翔的能力。
    如同风筝坠落般的,是我的曾经。
  我不再是能在田野里肆意玩耍的孩童,一切都不复曾经。我忙碌于学业,只有每周坐公交的时候才能从河边的滩涂看到家乡田野的只字片影。多少个四季轮回:油菜花开,枯黄落叶,芦苇丛生,河水涨落。
  我一天天长大,你却愈来愈遥不可及。你的土地一平方一平方地减少,你的花田也不再明艳动人,你的天空也在被乌云吞噬。新建的工厂喧嚣着,高大的房子逼迫着,你再也不能承载孩子们的欢笑和油菜的花香,你就这样慢慢消逝。
  你是我的美好记忆所在,却也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咚,咚,咚咚”沉重的斧头一下接着一下砍向粗大的柳树,刀口越来越大,树身渐渐摇晃。斧头又一次落下,“轰”树倒下了,枝头的叶子在地上颤抖。柳树的尸身被一块块红砖掩埋,坚硬的水泥将这里覆盖的密不透风。无数的轮胎印圈点着曾经的的土地,座座楼房拔地而起。我寻不到,寻不到你的身影。渐渐密集的房子、闷热的空气让我窒息。
 “你还记得我吗?”一个苍老的声音无力地问道。
 “记得,我记得!”我急切的回答着。我知道那是它!
 那个声音笑了,像是田野里欢快悠远的笑声,越来越远……
不!别走!我站起身来,却只发现黑夜里的自己泪流满面——原来终究是我的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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