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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 银奖
2019-04-09
组别:高中
线
如同美术画一般,世界在我眼中成了不同的线,只是这些线条不仅仅是事物的轮廓,每种线都仿佛有既定的情,或喜或悲,成了回忆约记号。
                                ——题记
有人说过,家乡是不尽的丝线,纠结缠绵,成为我们一生的牵挂。幼时不曾留恋,却因如今只爱妈妈手下的面皮,才发现逃不脱心里的挂念,经不住十几年时光的流年。
红庙,是一个小乡村或是一个小镇,这里有你看见的,看不见的线。
红庙的整个春日都是热闹的。樱花落下刚惊醒了小蜜蜂,油菜花又被催着赶着流出金黄;树叶还不及抽出芽儿,茶叶先冒出了尖儿。漫山遍野的茶叶是农人的希望。别的辛苦都化在了土里,只有茶叶变成了钱装进了人们的口袋里,成为大半年的种子和肥料钱的来源。或许尚且不能领略高高低低的茶叶的亲切吧!可这山上也不只茶树的小曲线,可若有人的笑语呢?
采茶的大多是妇女,没有婉转的山歌,扯着嗓子谝着闲传,手里却不曾闲着。因为过了清明,茶叶便是一天一个价了。这时候她们才真得对得起三更灯火五更鸡。可如此也按不住下降的价格和焦虑的心。有时候一家老小带点干粮不回家成了家常便饭。这种经历并不是苦楚,而是有所期待。何况还有那么些可爱们人嘞!
我妈是那团转出了名们“狠人”。因为她负担重,也就比谁拼。不觉间带着我们几个兄妹也早早地过了“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几乎一个春天白天都不烧火。
那有一次我和弟弟第一次到一片竹林边的菜地,走到深处隐隐约约有一处低矮的土房。刹那间,天仿佛暗了,一切变得阴森可怖起来。我们都不敢说话,但仍天马行空地不住想到白骨精、盘丝洞。差一点拔腿就跑时,竟真得走出一个老婆婆。那恐惧便更添了一分。她却叫住我们,问我们是不是谁谁的女儿。我怯懦地嗯了一声。她却兴奋招呼我们吃饭 好像当时我俩都风尘仆仆,为了这块好几年都没摘那几天被说好得不得了的茶,和母亲和干粮断了联系。没有拒绝,也末学会客套。她和蔼地笑了,我就拉着弟弟,跟着她进了我想得“盘丝洞”。一尘不染的土房子,我不肯进去,她搬了两个小凳子,颤微微的手端来两个洋瓷碗,不住地让我们吃。都犹豫了下,可最终却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期间,她在旁边亲切地看着我们,说了些我妈很苦,和她年轻时一样以及夸我们懂事能干的话,却不太有印象。因为陌生的环境心里仍旧不太真切,仅仅说着小孩子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望向那低矮的屋檐,一片片土瓦悄悄地拱着,可人们都把它们拉成了波浪线,自己又形成了直线,仿佛割了半边天空,给予人安稳。不记得怎样离开的了。见到我妈又多多少少得知了那是我们这一块儿比较有本事的几个人的老母亲。年轻时当过红兵,打过战,端过枪。不觉间又多了分敬仰之情。那年她九十四岁,年少又不太懂感恩回报,只是两年后听到她去世,我才想起那洋瓷碗里的一顿饭的善良,那缺了牙的笑如此远久。以及那一片片瓦住进了我的心,因记得对陌生人的善多么暖,我也依旧爱看村子里有着回忆味道的灰瓦。那条线是我善的归宿。
田间小路尚有韵味,广阔的山冈也自有故事,同样是小路,向上延伸是人们上山的小路,不只百次地遇着那段路了可当我意识觉醒后,路过它,才更浓烈地想要探寻山的尽头是什么。
汉中是个小盆地,每上一个山包看到的只能是更高更远的山的曲折线。只有那一处有明亮的小镇和一叶湖水,熠熠生辉,闪亮了我每一个想要走出去的梦想。还有山林间的土坯房,贫穷的象征。窗子永远是小小的方框。可只那大晴天透过的一方光线,便承载了我的思索。贫穷非但没有限制我的想象,反而滋生了我对未来的幻想。我在那几间房子待过十几个春秋,对未来看清了不少似的学会妥协退让。可每次阳光打在窗子下,或明或暗的小光斑,我都会想起每一年我在这光底下的承诺,或认真看书的情景。每一次都心生愿望,再次前行。西部的孩子眼里不像东部广阔,有平原或大海和日落充斥现实。她们有的是山。那曲折广袤的线有时像囚住她们的牢,有时又像母亲的怀抱,太不可知了!今日辍了学的,仿佛明日就成了别人家的妇人。但我感慨那些柔和的曲线和小框,感慨父母拼命似的供我读书,才发现他们的心越过了山的闭塞,也像小窗一样努力为我挣出一片光明。末了,这些线和框竟也成了我的留恋。
还有呢?夏日农闲时爷爷邀的好友,只阳光下的一个小桌,几碟小菜,一壶十块钱的酒够他们忆往昔峥嵘想个年轻人一样挺直了腰板,抖擞了精神。落日斜射,大块的老年斑被回忆忽略的剩下他们欢愉的影子,一点也不输书里的文人雅客,不过是各自的青春年华罢了。然后是那和牛踩在水田里一深一浅犁的老汉了吧!还是背着背兜的老奶奶。抑或是夕阳下扛着锄头拉着牛的每一位农夫?留下的只是每个人的轮廓,像他们的影子一样。只是在远离家乡的学校里,有时会像过电影一样过看这些轮廓线,也仿佛爷爷咂酒一样,犹如万千迸发,阳光普照,只觉流年静好。
或许游人更看睐于夺人眼球的油菜花,流连忘返。可我不是一个旅客,我会欣赏冬日的枝丫拥抱太阳和被窗卡住的一半的天空,才是最恰当的安心。多久以后,我的眼里只有这些线条,它们是回忆的导火线,也任其在脑海里炸出绚烂的花,每每的余温都如乡下春日暖阳。
所以,我甘愿让这些线编织我的回忆,这就是线的故事,我的故事,家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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