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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面皮 银奖
2018-11-04
组别:初中
老面皮
陕西省汉中市勉县茶店镇九年制学校  九二班 陶子扬

面皮,是陕西南部的特产。而在我的记忆中,最恋恋不忘的,莫过于那好似处在俗世外的幽静的山林旁的一家老面皮店的面皮了。
小时候,母亲常带着我与邻居们一起去那家老面皮店吃面皮,所以,我对它的制作也颇有研究,即使没亲手做过,但在旁人眼中也称得上是“专家”了。
至今还记得老面皮店的那位老婆婆,她是少数民族。每次去吃面皮时,你得老大声地和她说话,因为她的耳朵不太好使。但奇怪的是,如果你第二次去品尝她的面皮时,她不用你说,就知道你对于各种调味品的好恶了。每每这时,总有一种“这是在自己家”的错觉。
母亲也老喜欢这家面皮店了,因为这家面皮店的面皮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还寄托着母亲对青春的怀念。
母亲常常对我提起她上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外公外婆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母亲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母亲上学时,能吃到一碗面皮就令她十分满足了。那个时候卖面皮的人家少,而老婆婆家的面皮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很火的一家了。母亲说,那个时候一碗面皮才三毛五分钱,因为老婆婆家的面皮既好吃,又便宜,所以母亲也常常去吃。转眼间母亲在茶店埋下了根,面皮一吃就是二三十年,而那家老店的老婆婆也就是这么做了二三十年。
老婆婆的面皮店外面有个石磨台,我外婆家也有一个。那个石磨台被风化的几乎光滑了,但是却十分干净。就像那家店的老婆婆的额头的上的纹路一样,石磨上那一缕缕清晰的、青黑色的岁月纹路,随着时光而堆积,它与它身后的山林所融合、交织。你尽可能地发挥想象:一位老婆婆,清早五六点钟摸着黑起床来,用力地将装有泡了一晚的米的大盆托去石磨旁边,拿出一个大铁勺,一勺一勺地,仔仔细细地将那些洁白的米添到石磨口,然后又握着那个被风吹雨打而不太美观的把手,这样一圈一圈地转起来,再添米,又转起圈来……被均匀地磨得洁白的米浆就从石磨口流出来,流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桶里。就这样,从清早五六点开始,一直这样磨着,一直磨到下午,然后再放到开水锅里蒸熟去卖。每每想到这里,我不禁非常敬佩老婆婆的那种毅力,甚至对自己不能做到像老婆婆这样有毅力而感到惭愧。
我渐渐长大,母亲不再常常带我到那家店去吃面皮了,而我也在繁忙的学业中慢慢忘掉了那家老店。偶然一次,周末的下午,当我走在家乡的羊肠小道上时,突然想起了那家面皮,那个有我童年记忆的地方。
终于,我又一次来到了这家老店。那条路,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路上的一切,一点都没变。跨过一些低低的青草丛,跳过一路坑洼的泥土,踏过一堆凹凸的砾石,似乎就像走过了一切人间的喧嚣,避开了一切的繁重,这里是那么的安静。光线从头顶照下来,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老旧的土房子,就是那家面皮店了。
进入老店,不必有多么客套,自己随意地找好一个板凳和桌子之后,这时就得你“亲自出马”了。你得给老婆婆说说你的喜好和口味,比如要吃凉的还是热的,要厚的还是薄的,要辣椒多一点还是少一点等等,无论是怎样的要求,她总能满足你。然后你就可以在一旁目睹老婆婆的精彩的大戏了:只见她从热气腾腾的锅中揭开锅盖,用双手沾点凉水,轻轻地把那块蒸面皮的布的一角掀起,神速般地转身,贴在菜板上,刷一层薄薄的油,然后拿起那“关公大刀”,迅速地开始切。还没等你反应过来,那一张热腾腾的面皮就被切成了一条条如玉般的丝,放入早已调好料的碗里。这时,窗台上有一个小铁盆,装着满盆的、火红的、加有芝麻的辣椒油,你想吃多少,就加多少,老婆婆从不限制你的量,只是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你。
放好辣椒,你就可以好好地品味一番了。动着筷子,将一条又白又软的面皮送入口中,米的芳香瞬间迸发出来,与调料互相碰撞,有油的香气漫溢,有自然的甘甜,有辛勤的那股辛酸,有岁月的涩苦,也充满了生活的丝丝辛辣,犹如一瞬间找到了你的回忆,找到了那段你自己的特殊感觉。不知为何,你的泪光在闪烁,老婆婆仍旧在一旁和蔼地注视着你,但你鼻子一酸,只是默默的吃着面皮,品味着那独有的味道……
在你吃完面皮后,在你品味完那股余味后,在你看见老婆婆那种和蔼的眼神后,你仿佛感觉有星星在夜空中闪耀,让人安慰,让人欣喜。
等起身后付过钱,你才猛然发现,这家店的面皮比其他店的面皮便宜了许多,民族之间的关系近了许多。于是,你的手不禁在碗底下多塞了那么一两块钱,只为给这个存在了几十年的老面皮店一份默默的支持,更是为了给这个童叟无欺的老婆婆一个微不足道的感激。
岁月悠悠,时光流转,改变的是年龄和容颜,不变的是那老面皮纯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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