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袖茶香沾雨露,一盏清茗为知音。” 奶奶唸着我前不久教她的句子。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小子,从小便在奶奶的教导下,对采茶颇有见解,但随着我的成长,终有一些人,一些事,正在逝去。
闹钟的轻唤使我的一天有了规律,坐起身,下了床,缓慢踱步到窗前,目光所反之处,却是雾霭沉沉,三月的雾汽伴随着天边淡淡光明渐渐张开,好似巨人迷着眼,又似晨光逝去烟。鼻间嗅着的全是露水浸着叶儿散发出的的清香。忽感到身后有徐徐的脚步声,回光看去, 奶奶那一抹还未逝去的笑客正悬于脸上,手正撑着门,掌中那粗糙的纹理就像奶奶脸上抚不平的皱纹。
“起来了?今天可得摘茶呀!”
“好,这就来。”
言罢,便先与奶奶一同去了厨房忙碌起来。
乡间的小路总是那么安静。手中拿着刚做好的菜饼,闻着昨夜雨滴翻动泥土的余香,自然而又和谐。赶上奶奶并不怎么快的步伐,走在奶奶身后,听她呢喃道:“几年前走路飞快,也不怎么喘气,不像现在,走几步路就不行了。”随后,她不经意地笑了笑。我就听了听,没有多讲什么,稍稍有些苦涩,忍不住又看了眼奶奶的银发。小路的右侧是一个水库,虽不是很大,但也养育了一方人土,正倒央着渐渐明亮的苍穹,却不知哪来的鱼儿跃起,荡起阵阵涟漪。
不多久,下到菜园,又望着奶奶的侧脸,脸上布满了皱纹,那一条条曲折不均的沟沟壑壑爬满了面容,彰显着岁月无情。不经想起一句诗:老色头鬓白,病形支体虚。
我们腰上都系着竹篓,奶奶的略大,我的稍小。我和奶切分兵两路摘取茶叶,奶奶说这是老品种,今天只采茶尖,我答应了一声,还在欣赏茶地的春色便见奶奶奶已经开始行动,动作行云流水,只见奶奶用大姆指和食指夹起茶叶,一捻,一抓,茶叶就到了篓里。
忽听到奶奶讲道:“采茶,就是考你的眼力!”没错,茶叶客易发现的,可往往你就是发现不了,错过了许多鲜嫩的茶叶。事实也正是如此,我看向自己经过的那一路茶树,星星点点的绿将我"逗"的许些尴尬,又抬出头看看向佝偻着采茶的奶奶,奶奶所过之处的茶树十分有规律,色泽统一,竟有赏欣悦目之感,真是惭愧。
我赶忙收回心神,看着近在眼前经奶奶的细心载培的茶树,它们的叶子翠生生的,枝干细细长长,交错着,茶树的叶子肥肥厚厚,桑叶大小,个个像急着出来感受春天的孩子,绿得仿佛要流油,我轻轻拨开茶树枝,果然发现了一丝丝的茶叶,我斜眼瞅着奶奶的动作,也用大姆指与食指夹起茶叶,一捻,一抓,不多时,我的篓底便被翠绿的茶叶铺满了。
我抬起头来凝望着前不远处的奶奶,头上布满了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不久,蓬松的茶叶越来越多。心中因时间流边的伤口,也渐渐渐被一篓篓茶叶填满。
这个夜晚没有下雨,一切都是温暖的,布满了柔和的色调,就像记忆中的那些故事,那些时光,那些爱。时间在流逝,却总有一种永远的怀念缓慢地沉淀下来,藏在心灵深处,空明且奇异,不可企及,却总是遥望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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