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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雨之后还是雨,如果忧伤之后仍是忧伤,请让我从容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微笑地继续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你。”                                                  --题记
     又是雨天。
    “嘀嗒--嘀嗒--,”故事来了。
      木窗外刮着风,床头的烛光摇动着脑袋,祖母在唱歌。我躺在祖母怀里,歪着脑袋,侧耳听着,“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天有些冷,祖母却很温暖。我使劲往祖母怀里钻了钻,生怕祖母跑了,笑嘻嘻的抬头说道,“祖母,外面好像下雨了。”祖母宠溺的揉了揉我的脑袋,“是呀,雨来了,春天也要来了……”那时的她眉眼带笑,笑的那么好,我仿佛有些醉了,听着祖母的歌谣,慢慢睡去,安心而又快乐。
        从前,每个下雨的夜晚,祖母都会这样将我轻轻搂在怀里,唱着歌,哄我入睡。
        我想,是窗外的雨声出卖了它。
        小时候的我,老爱和祖母呆在一起。记忆里的祖母总爱戴着一顶红色的绒帽,穿着一件灰白色的大布衫子,深绿色的围裙紧紧的贴着她略显臃肿的身子,竟透露出丝丝的喜感。那时的我,老爱扯着祖母的衣角,嚷嚷着要吃糖。祖母也只是笑,假装无奈的勾勾我的鼻子,叫我淘气包。可是祖母却好像比我这个淘气包还要淘气,东躲西藏的摆弄着包里的糖果。而我,也总能找到祖母细心藏好的糖。那段日子,简单而又快乐。
        我想,是枝头的水珠儿出卖了它。
        后来啊,到了该去上学的日子。妈妈说,到了学校,有很多同学,有很多好看的书,还有各种各样好吃的糖果……
      “有祖母吗?”
        母亲说没有。
        走的那天天灰蒙蒙的,整个山头像被一片黑色的阴影笼罩着。我哭闹着,使劲扯着祖母深绿色的衣角,不敢放手。母亲有些急了,耳边传来轰动油门的声音,爸爸催促着,祖母却看着我不说话。
        最后的我是被硬拉着上车的,爸妈把我夹在中间,告诉我要有出息。风狠狠的刮着,开始下雨了。雨好大,大的我看不到祖母脸上的表情,我的脸上布满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想,是额间微微挂着的晶莹出卖了它。
       祖母大概也是吧,我想。
        上学后的我也只是偶尔回趟家,很少见到祖母了。每逢回家的日子,我总是会早早地收拾好书包,给祖母分享自己认好的生字,看自己学会的东西。祖母没读过书,但也会认真的听我摆弄。听完了便会给我掏出一颗准备好的糖果当作奖励。我很快乐。
        可是快乐却总是短暂。
        十一岁那年,祖母去世了。
        出殡那天是在黑黝黝的时间,忘了是凌晨还是傍晚。只记得自己哭了好久好久。眼睛肿的很厉害。母亲为我戴上黑色的孝套,站在坟头的我突然哭不出了。躺在那具冰冷的棺木中的,是我曾经最为温暖的希望。我呆住了。泪水早已汹涌。
         又下雨了。
         细细的雨丝悄悄打击着脚下的黄土,耳畔有风刮过,雨丝慢慢抚摸着我的脸颊,像是祖母的手掌一样温暖。可是,祖母不在了,她躺在那里,一抷抷黄土渐渐盖住了锁住她的木头。我好害怕,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耳畔突然响起母亲的歌声--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下过雨的晚上,想起祖母怀里的味道,想起祖母温柔的抚摸,告诉我“雨来了,春天也要来了……”
        后来的后来,我渐渐适应了没有祖母的生活。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也只是偶尔会想起,却再也不会试着去哭闹,母亲说,我长大了。
        哦,原来长大就是变得不再想念,不再回头。
     我真的只是记得,那个时候,特别温暖。
   “如果雨之后还是雨,如果忧伤之后仍是忧伤,请让我从容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微笑地继续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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