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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龙果(又叫红山楂)又要熟了,这里有人将它酿酒,说是最保健的饮品。那是初冬最耀眼的红,珍珠玛瑙般的小小红果,像燃烧的火焰,漫山遍野,像冬天姑娘们颈上飘荡的红丝巾,朝气蓬勃,活力无限。每年冬天,我都要带领孩子们来山坡采摘几枝,让他们尽情品尝,酸酸甜甜,孩子们漫山遍野地跑啊,闹啊,笑啊,震落了树叶,震飞了山鸟,震斜了夕阳;红花棉袄、红红的丝巾、红红的蝴蝶结,红扑扑的笑脸与红红的山楂果相映成趣,令人眼花缭乱。

 

农家小院旁的几棵枯藤老树中,两只黄褐色的山羊在悠闲地吃草,毛发光滑油亮,它们是母子俩吧,颈上没有铃铛亦无绳索的束缚,他们是这里最自由的天使。母亲埋头寻找地里的绿色,孩子东张西望,漫不经心,似乎早已肚饱腹满,不时发出沙哑但不凄凉的鸣唱,与母亲浑厚的女中音相和,它们是这深山农家最原生态的歌手啊!我见他们如此善良温顺,正待走近亲抚可爱的小羊羔时,只见它惊宠跳跃、俶尔远遁,边跑边发出求救的疾呼,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满山黄花堆积,给山坡穿上了一件漂亮的花衣,又像天真的孩子冲着你眨着可爱的小眼睛,看着看着,好像还在调皮地朝着你笑呢。野菊花盛开的初冬,让人们看到单调的灰黄色中最美的希望!不与百花斗艳,不与群鸟争宠,你挤不过丰腴的牡丹,你香不过馥郁的桂花,你只以淡淡的黄、幽幽的香、浅浅的笑,装扮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空寂的世界,哪怕沧海桑田、繁花落尽,都市的霓虹灯闪烁了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我只在秋天寂寞的绽放,在寒冬来临前悄然离去,为的是衔接大自然的更迭,给有心的人儿视觉一个轻松地缓冲,还是不要为我书写矫揉造作的诗歌,我只想做一丛无人知道的野花!

 

也许是为了杜牧的那首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也许是自己对初冬的情有独钟,喜欢薄雾浓云愁永昼的凄婉,喜欢南飞的大雁,那红红的秋叶,雪白的芦花……这个星期天的下午,阳光微露,愁云散开,没有朔风刮面,我轻装便屣踏上了落叶铺满的山路,想去久违的来龙寨走走,也许会让我沉重的心灵包袱卸下许多。一路的青冈树黄叶就是散落一地的文字,踩上去轻软而又舒惬,每一条小道就是一道歪歪斜斜的诗行。哦,谁说落叶无情、衰败萧条?谁说落叶仅仅化做春泥?它在绿茵如盖、消融归化的荣枯轮回中诠释了生命最美好的真谛!世间万物莫不如此,起始于蒙昧无知,辉煌于盛世繁华,终结于生命耗尽的沉寂之冬。这时,一片落叶从空中翩跹落在我的肩头,在慨叹之余,我轻轻将它珍藏,只为怀念一个完整的秋天!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我只想做一个行者,踽踽独行,陶醉于那一片久违的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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